鱼陆人,但是是熊猫

被创死后尸体在说话的同人女一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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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鬼使白黑】梦魇.上

#鬼使白第一人称
#大量私货
#鬼使白黑only



死了的人,不需要温度,不需要食物,自然不需要睡眠。

但是偶尔,鬼使黑会倚着树干或者房梁,不小心陷入沉睡。

操劳过度造成的疲倦倒是人或鬼或妖都不曾改变,疲倦之后为补充精力就会睡眠。

那位经历与我有些相似的阴阳师曾经对我这么说过,以他的学识,我自然是相信的,更何况还有他的若干式神为证。

虽然我已经没有为人的记忆,而鬼使更是算不得鬼怪。

“你既然担心他,为什么不直接一点?”

身着精致狩衣的阴阳师合上扇子:“告诉他不要太累了。最简单的方法,往往是最有效的。”

“鬼使黑太麻烦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私下见过几面交谈过后,我也逐渐了解了安倍晴明的性格,这时他忽然沉默,就是委婉的不赞同。

我也不习惯解释太多,即使鬼使黑经常说我婆婆妈妈啰啰嗦嗦,但那也是他太不听劝了。

“况且直接告诉他,他就更不会听了。”

安倍晴明轻轻打着节拍的扇子忽然顿住。

“鬼使白,你是不是还记得你的哥哥?”


[壹.]

我看到他的样子,就知道他又在做噩梦了。

在只有我一个人担任鬼使一职时,我也见过很多将死之人被梦魇缠身的样子。

而且看他惊醒后拼命找我的样子,多半是和我有关系。

或者说,和身为人的“我”有关系。

鬼使黑在梦醒后会变得沉默寡言,但会更变本加厉地缠着我,寸步不离,像是影子一般。

为了减少麻烦,在他睡着时,我不会离得太远,有时候干脆坐在他身边等到月至中天。

而做了噩梦后,他不只是沉默寡言,也会更加的暴躁易怒。

我们在为死者领路时,有时会遇上觊觎灵魂的妖怪,鬼使黑在处理这些妖怪时,常常是赶尽杀绝。

他在发泄。这不难发觉。

即使是不听劝,大大咧咧,他对人对事也有一种理所当然的“母鸡”态度,似乎是一切比他弱小的都有理由保护。

鬼使黑是一个温柔的人,即使表达方式有时很有问题。

我看着他挥舞比他高大的镰刀斩杀妖怪,斩杀更多的妖怪。血和血和血,他大概是杀红了眼,而这些弱小的妖怪,引来稍微弱小的妖怪,接着又引来了大妖怪。

……真是够了。

死者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他在浴血中伤痕累累,我竖起招魂幡,对那帮妖怪下了通牒。





不愧是安倍晴明。

即使失忆了,他依旧是最杰出的阴阳师。其聪慧不减半分。

“算不上记得。”

我对我的过去毫无兴趣,也不在乎身为“人”的记忆。但孟婆汤并不能让人完全忘记一切,甚至连孟婆本人偶尔还会想起往事,更不用说我这类了。

但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过,所以冥界只知鬼使白是鬼使黑的弟弟,不知鬼使黑是鬼使白的哥哥。

“……你为什么不和他坦白?”

“告诉他,我还记得我在临死前还对他说我们会没事,转眼就被我母亲掐死在地上?”

以他的性子,只会陷入更加严重的梦魇中。

现在想想,还是有点可惜。

那药草再放一次就可以彻底毒死那贱人,哪知道副作用是让她更加疯癫。大概是没能亲自了结她的性命,我一直遗憾到地府,一直遗憾到喝下孟婆汤的今天。

“然后呢?成为他醒后的梦魇?”

“这么说,问题还在鬼使黑上。”

“一直都在他身上。”



[贰]


毒。

在奔跑间渐渐察觉到体力渐失,再蠢笨的妖怪也会慢下脚步,但却为时已晚。


毒。

越是挣扎越是痛苦,他们最终停止了攻击,开始求饶。


毒。

他们哀嚎着感受着生命消逝,最终倒在地上化作有毒的肥料。


不可否认,在杀死这些妖怪时,我内心是充满快意的。

但我享受的不是杀戮,而是杀戮的过程。所以在对待“敌人”时,我远没有鬼使黑那么仁慈。

死者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血色下更显苍白,他瞠目结舌的远离了我,我试图让他不那么害怕避免死者本就虚弱的魂魄更加虚弱,结果却起了反效果。

……麻烦。

再怎么苦心经营的“友善”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导致这种形象的破灭,有时我很想连同死者一起解决,但一来这与“鬼使”的职责不符,二来我很感激能让我再次“活着”的冥界(虽然方式不太一样),所以到最后我都会放弃这种想法。

活人眼中的“友善”基本可以概括为“无害”。我是白子,经营这种形象只能花费更多心思。

我倒是羡慕鬼使黑那种凶神恶煞的嘴脸,可若非是迷路已久亦或执念太深的亡灵,是不需要鬼使的引路的。而在阳间徘徊的亡灵,往往是虚弱的。

而对待虚弱的亡灵,需要小心翼翼。强制的手段只能最后使用,这需要冒一定的风险。


“抱歉,让你受惊了。”
我叹了口气,作出苦恼的神情,“有时这种觊觎亡者魂魄的妖怪会很多,时间不早了,继续赶路吧。”

“……很、很多?可我原来也没有遇到……”

“因为你一直在那里徘徊,而在短时间内生者的气息不会散去,妖怪会误以为你还活着。”

“妖怪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就像‘我们’不喜欢阴森森的地方一样。”

“……‘我们’?”

“啊,抱歉。我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,不过鬼使并不是妖怪,我们生前也是人类。”

死者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恐惧了,便也说道:“哈……原来是这样,那边那位鬼使大人看起来凶巴巴的,听您这么一说安心了不少。”

“他在很多时候都很靠谱。”我瞟了鬼使黑一眼,他坐在地上不说话,往我这里看。

“就是态度散漫,性格顽固。”

“……你们关系很好吧?”死者问。

“说不上好。”我答道,“不过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都很有趣就是了。”

似乎是我的回答起到了作用,死者没有像刚才那样那么畏惧我们了。

他甚至还有空闲来问我,“那位鬼使大人似乎心情很不好,这样没事吗?”

怎么可能没事。

但我还是对死者说了:“不要紧,等会儿我会处理。”

鬼使黑现在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,这种状况我见到了太多次,解决方法也很简单,可是正因为太多次,我久违的感到烦躁。

……干脆对他说“我早就死了”怎么样?

……也不行。

啧。
我也不愿意说太多话,但是副作用最小却最快见效的方法只有那一个。

“下次别再这么莽撞了,虽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但不代表不会受伤。”

“虽然说杀光那些小妖怪很痛快,但是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会引来更多的妖怪导致无法脱身?”

“今天的情况比较麻烦,所幸没有太危险。”

“而且这种做法有极大风险,极有可能对死者的灵魂造成伤害,你既然已经当了鬼使那么久,就应该保护死者的魂魄,不能随心所欲和散漫……”

一,
二,
三。

“——你还是真是啰嗦啊!”
鬼使黑终于忍不住抱怨道。

我松了口气,这个反应至少说明他已经缓过来了。

“是你不听劝。”


叁.

“……你这样的做法不可谓不果断。”晴明顿了顿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“可太过执意于划清生与死的界限,不会对鬼使黑造成伤害吗?”

“他怎么想,关我什么事。”

太过执意于生与死的界限,不也会对他自己造成伤害吗?

我已经厌烦现在的状况了。

生与死,生前也好,死后也好,他都太过于执念我的死状,把自己困在愧疚里,无法脱离。

自己说着像生前一样每天开开心心,自己却像个蚂蚁一样只能在树坑里团团转。

“……失去记忆的人是你。”晴明道,“对鬼使黑其实并不公平。”

……这是想起自己的式神了?

但是——但是如果在那种地方——我还记得他——那就是,就是……

——对我的不公平。


孟婆汤是,为了让人遗忘的药。

冥界是清冷的地方,不易有太多牵扯。

“如果因为鬼使的私欲而致使轮回的环节出了差错,在下首先就不允许。”

那位判官是这么和我解释的。

但对于鬼使黑而言,他世间唯一的牵挂就在他眼前,所以不用喝下也没有关系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你是因为不想见到‘哥哥’,也不愿过度思念,才会饮下那碗孟婆汤。”

听我诉说的阴阳师,忽然发出一声长叹。

多苦多难,前尘了断。

希望他能此生无憾,长命百岁。
既然百年后才能相见,不如早些断了这些念想。
于是,我主动喝下了那碗药。

即使这样,仍记得身为“人”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场景。

……可没想到我最后还是在人间遇见了他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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